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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弦一柱思华年

天寰四百三十三年那秧率领轻骑征讨独鹄,与城主张怀恩一见如故,几人志趣相投把酒言欢后结拜为异姓兄弟姊妹。这场大战前的小小插曲无人在意,在历史的洪流中甚至没有留下一字一句。

就算是后人提起也不过是当做俗人的异想天开,两位叛离神族的后裔结盟居然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掀起,这戏文简直是无聊透顶。要说这那秧年少缺乏开疆拓土的魄力也不对,总之怪得很,再讲讲这位张怀恩大人。

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贵公子,头顶天地世几辈子孙儿的封号,是天帝在人间最得意的代表。

纯洁得像是天山上的雪莲,不染尘埃的仙人。从小通读世间大道,本该是前途无量。可有一天天子大人不幸落到人间,他才发现云宫之下不是大好河山而是人间炼狱。

他悟了,彻底悟了。在张怀恩看来天神坠落并非悲剧,他真正明白此间本就无神。无论天帝如何劝阻,他毅然决然选择下这炼狱。

他站在城楼之上,手无利刃,布衣长袍。拾来四寸长的梧桐枝随意簪起的束发,几缕鬓发随风飘摇,目无一物自信满满俯瞰兵临城下,秋花桐抱着木傀儡站在他的身后黯然神伤。

沈杳一只手举起长剑指着楼上的张怀恩,一只手拍拍奴角的头,大声喊道:“城上何人?报上名来!”

“在下张怀恩,乃是独鹄城城主。不知阁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?”

这不是明知故问?沈杳瞥了眼一旁骑马的副将,询问道:“边峘,这人真是那老不死的孙儿?”

被唤作“边峘”的副将勒紧马绳,利用灵力探查后也笑了一声:“还真是。这会儿跟我们玩空城计?打吗?”

“哎呀呀,好一个正人君子。以身殉道,我沈某人佩服,下马咱去会会。”沈杳没有正面回答,边峘立马就明白她想做什么,有些无奈地叹息。

沈杳收起长剑,翻身落地,她身后的轻骑也随她下马。奴角哼哼两声,随即单膝跪地,庞大的身躯震动了一下地面。

“在下沈杳久闻张城主大名,今日一见果真君子之风,令人敬佩。”

秋花桐上前扶住墙壁,在屏障后看清那位将军的眉眼,眼尾那颗红痣令人难忘。那是秋花桐第一次见沈杳,也是她头一回知道人还能这么肆意妄为坦坦荡荡的活着。

“你下来,我不打你。”沈杳盘膝而坐,伸手做出一个请,笑意毫不掩饰地放在脸上。

张怀恩没听说过大泽还有个姓沈的将军,但听说有位叫做那秧的龙将,英勇